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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书屋 > 武侠小说 > 风吹稻花香 > 第七章馒头咸蛋搭清粥 江流拳头打混球
  现在卯时刚过,正值辰时之初,朝阳正露半脸。
  江流打了个哈欠,从床上起身。昨夜里听了半场春雨惬意的入眠,此刻醒来倒也是舒服。用屋内的水洗漱完毕后,神清气爽的出门去了。
  以往在山上的时候,他已经在练习吐纳,蕴养真气。记事十余年来,从未间断。昨天江流有把握迎击那三个蟊贼,敢直面对捕快对抗,缘由皆在于此。
  直到两年前江流随师父下山,这个规律才被打破。
  记得那时师傅笑着说:“过往静修,吐纳的是天地清气,山林精气。红尘中烟尘太重,人事喧哗,不易静修。但红尘亦有不可错过的妙处。”
  然后,师父带江流去吃一碗大骨高汤做锅底的馄饨。那是江流第一次没有修炼吐纳就进行早餐,也是第一次尝到馄饨。看那嫩皮包着红肉的馄饨入口,轻轻一嚼,高汤的滑润与馄饨馅内碎骨的滋润,带着滚烫下喉,再由食道穿梭到胃部。感受着穿梭过程的江流无症兆的流出了眼泪,一半原因是感叹馄饨的美味;另一半是,烫的。
  现在,江流一个人下山,没师傅的陪伴。他也要去寻一寻这红尘的妙处。
  根据过去和师傅游历的经验,江流知道在就住客栈吃到佳肴的可能并不大。在这个时间点,是往来奔波苦丁与守夜人这两类人最多的时间,无论哪一类人现在都需要补充能量,现在出来卖早餐的小贩们也知道这一点,所以,自然做的实在。江流现在找客人多的店准没错了。
  踏出旅店门,少年人看了看初升的太阳,感受带着清新的微风。少年人怀着最美好的心情在这雨洗后的芙蓉城中,寻了起来。
  清晨的芙蓉并不冷清,往来有挑着货物的劳力,两侧多叫唤卖着新鲜蔬菜的农妇,偶尔过去一队车马,正是商队。在江流眼中,这一切都充满无限美好。尤其看到前方不少人聚集的粥铺,江流眼中欢喜更甚。
  江流走近后,发现规模不算小的铺子只有一个老人家在忙活。不过江流也没多想,毕竟,多一人便要多支一份工钱。一个人出来卖早点的,也不罕见。
  江流向老人要了个咸蛋带几个白面馒头,老人递过后让江流自个去打清粥,看来是有些忙不过来。江流也不介意,自己端了一碗白米粥,就开始剥咸蛋。
  将整个咸蛋空头处在桌面一敲,硬壳便碎裂了。顺势剥了半个蛋,露出半个盐水滋净的蛋白。用筷头一翘,翻了沙的蛋黄就着油就流了出来。江流赶忙将蛋挑进稀粥。暗暗开心,果然来对地方了,就冲着有油溢出、蛋黄成沙的咸蛋,今天就值了。
  吮了口手上沾着的蛋黄,喝一大口稀粥,撕下一片馒头送入口中,江流大感满足。
  感受口中馒头的韧劲与甜糯,想来是这荒野雪山融水做料理的好处。
  几碗稀粥,几个大馒头下肚,江流感到有些饱了。这馒头加起来不过三文钱、盐蛋两文、稀粥更是任意喝。低成本与超出预期的收益总是最让人满足的。因此,江流还想再试一下这里的肉包子。看看,能否得到同样的惊喜。
  江流看到包子才进蒸笼,知道还要再等一阵。倒也不心慌,反而有一种对新鲜出笼的期待感。
  倘若江流师傅宁一臣在此,定会对江流感到无比欣慰。江流别的不说,但把自己对美食的态度学到了八九分。而对美食的态度,往往就是对生活的态度,你对生活报以十二分热情,生活怎么会辜负你。
  江流等待中,看到几个穿着相同制服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,走近江流听到他们谈论地是昨夜赢了多少,哪一手该压大,哪一手该压小。原来是几个熬夜的赌徒,现在出来吃早餐。江流不想过多关注这类人,把目光放在别处去了。
  几个赌徒走到了粥铺处,倒是大大咧咧的坐下了,张口便喝道:“何老头,打三碗粥,端两笼包子上来,再来几个你这的咸蛋,哥几个都饿了。快些。”后面两个字近乎命令。
  江流听到这声音,皱了皱眉。看向粥铺中的老人家,面色也是升起一股厌恶,但随即又化为无奈。起身给赌徒们打稀粥,又把刚蒸熟的包子端去。
  看到这里,江流的面色僵了。
  “赵小哥,你们的早餐来了。”那位何姓老人低眉顺眼的对那几个赌徒道。
  “嘿嘿,何老头啊,拿去吧,哥几个经常在你这儿吃饭,一直忘了带饭钱,这次给你补上。”那位被称作赵小哥的拿出一小块碎银递给何姓老人,笑嘻嘻的说。不过谁都看得出他脸上的戏谑味道。
  “不敢,不敢。赵小哥折煞老头了,你们几位来我这吃饭就是给我面子了。怎么还能收你们的银钱。你们几位小哥来我这里吃饭都不收钱的。”何姓老人连忙推辞。
  “嘻嘻,料定你也不敢。不过,你比你那个欠钱不还,还逃跑的儿子识相多了。”赵姓男子说完后,与他一起的赌徒们都发出一声哄笑。
  何姓老人没有接话,只是面色变得极为难看。
  “行了,你去忙吧。”赵姓男子吃着包子,含糊说道。形态宛如指使下人。
  何姓老人听到此言,一言不发的走了。他的儿子欠下赌债逃跑了,他是当爹的,该为自己的儿子荒唐负责。即便损失财产,即便承受羞辱。
  周围的人大多是本地常客,对此也是见怪不怪。有的不说话了,有的低声谈论。内容无非是何姓老头的儿子多么混蛋,不但没有光宗耀祖,给自己老爹招惹这些麻烦。至于那三个赌徒行为,他们反而没有多说什么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真的蛋被苍蝇叮咬了,人们总是第一时间怪蛋,而不是怪苍蝇。
  江流看到老人的态度,听到周围食客的谈论。大致了解了情况,如果老人表示出一点不情愿,对这几人的剥削进行抗争,江流一定会帮老人的。可惜,没有。并且,看起来老人不会反抗,以后也不会。
  江流没法,毕竟是老人儿子欠下了他人的赌债,也是老人儿子逃债了。
  好心情被破坏尽的江流,正想等着下一笼包子,吃完走人。这时候,几段被压低的声音,传入他的耳朵。
  “赵三哥,你不是昨天输了两把么。”那几个赌徒中传出声来。
  “怎么?”赵姓男子问道。
  “咋们敲上一笔”又是刚刚那个猥琐声音。
  江流听到这段话,不怒反喜。心里暗说:正愁没正当理由收拾你们这几个混球,自己送上门了。
  江流等着,看着那几个赌徒,他在想这几个会用何种手段敲诈。
  看这几个赌徒,赵三对着对面那比较瘦的一个使了个眼色。会面会意,把咬了一口的包子丢了出去,包子只是缺了个角,滚咕咕的到了江流脚下。
  “哎哟,这包子肉是臭的。我的肚子哟。”那瘦小男子大嚎着捂着肚子蹲了下去。
  “何老头,你这人怎么这样啊,我们来你这吃饭不是信得过你吗?怎么用些臭肉当包子馅料?”赵姓男子也大喝出来,怒容满面的样子,仿佛对面与他有深仇大恨一样。
  周围食客见状纷纷议论起来,一时间,倒有些闹哄哄的。但无人站出来制止这几人。
  看那何姓老人,见到他们这份模样,面色又是低沉几分。但却没有做任何辩解,佝偻着身子,去打开自己的抽屉,抽屉里面装的是卖早餐的收入。
  何姓老人拿着装好的钱袋,走到几人面前说:“是小老头不对,不该贪图些小便宜用臭肉做馅,这些银钱,拿去给王小哥看病。”
  见到何姓老人拿出钱袋,地下蹲着的王姓瘦小男子,伸手把钱袋抢了过来,正准备站起来说几句场面话。却被赵姓男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,才想起什么,赶紧又蹲下。
  “既然如此,那么兄弟我就不为难你了,毕竟大家都是邻居嘛。”收了钱,赵姓男子又变得嘻哈起来。
  “以后我们会多多照顾你的生意的,今天就先走了。”说完,几个赌徒转身离开,
  “好好好,欢迎几位小哥再来。”何姓老人面色极度难看,但还是说出送别的话。
  江流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,暗自提气,一脚将腿旁的肉包踢向王姓男子,看那肉包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,正中王姓男子的脑门。
  ‘噔’的一声,王姓男子手中的钱袋掉地上。
  “谁,谁他妈偷袭老子。”王姓男子转身破口大骂起来。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
  本来热议纷纷的众人没想到真有人敢出手收拾这几个赌徒,要知道,这几个赌徒虽然不堪,可他们是角帮的啊。又看到王姓男子目光扫来,各种连忙退让,生怕被误会是自己扔的包子。一时间,食客们乱作一团。
  那几个赌徒随即又不再问话了。因为,江流站出来。动手的找到了,就不要废话,打就是。那三人就是这么想的,挽起袖子向江流走来。
  江流哪里会等他们走过来了,早上好心情被破坏也就算了,欺负老人是彻底把江流火气挑了起来,而滚到他脚下的半个肉包,更是让江流怒气达到顶点。
  欺负老人、浪费粮食、还把他的期待的第一笼包子抢了。每一条都有足够的理由愤怒,三条叠加起来,江流现在愤怒到了极点。
  一个爆踏向前,奋力一拳正中三人中走的最前的王姓男子鼻梁上。王姓男子应声而倒,捂着鼻子在地上翻滚,这次是真的伤痛了。看他双手都捂不住鼻内流出的红色液体便可证实。
  剩余两人看江流如此迅猛,倒是一愣,又有些害怕。就站在江流对面,没有再向前了。
  那个不知名的男子鼓着胆子对江流说道:“你知道我们是哪的人吗,你竟敢动手打我们?不怕….”
  江流理也没理,又是一个正蹬,把这赌徒踹到在地,任他哀嚎。一把抓过赵姓男子胸前衣襟说:“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混蛋,但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们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赵姓下意识的回道。
  然后他看到一个拳头迅猛地向面门袭来,两颗带着血沫的门牙从他口中喷出,赵姓男子就此栽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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